【汤薰】宇宙裂变（2）

【汤薰中心，剧版人设衍生】

内海薰发现自己重回与汤川学相识的20代时被这个奇迹一般突如其来的时间线重置砸得头晕目眩。

明明上一刻自己还颤颤巍巍地在帝都大学实验室里追悼故人，下一秒睁眼自己竟然身着正装站在熟悉的校园里，周围年轻学生们熙熙攘攘地肆意挥霍着青春，还有不少男生热情地向她递送社团传单。

这算什么？黄泉路上的土特产吗？

这种不可思议的时空重置，如果拿去咨询老师，估计会被那个怪人抓住灌输一通量子力学经典理论也说不定。他一定会列举好多未曾听闻的案例和术语，自己不打断都不见得会停止思维引擎的高速旋转吧。

轻松脑补出某教授对着一脸茫然的自己滔滔不绝说教的样子，回返年轻的内海薰真心实意地露出了第一个微笑。

真的好怀念呀。

她慢慢挪着步伐向理工学部走去，不论是五感还是周围环境都过于清晰和真实，原本沉重笨拙的身体也久违得轻盈和灵活，应该不是简单的虚拟现实或梦境。

上天还会这样给人一次弥补过失的机会吗？

回想过去硕果累累的几十年，内海薰从来没有后悔过把自己一生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刑侦工作，也从来没有动摇自己身为刑警做出的判断和决定。

但终究还是遗憾的吧……看到那个人学着越来越为他人着想，却始终坚守旁观者的位置不再和任何人深入交集，拿到学术界广为认可的成果时周围也没有可以欢呼庆祝的家人，一直孤身一人呆在实验室里积劳成疾直至辞世……

如果自己当初能够更可靠独立一些，如果那时能够阻止他陷入自我责备的梦魇，如果自己能更小心地守护那个人身为科学家纯粹的心灵的话……

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他获得理应拥有的幸福美满？

全身六十兆的细胞都在催促她朝一个方向奔去。内海薰盯着第13研究室外“汤川学 准教授”的名牌，努力让热泪盈眶的自己恢复冷静。

“我是内海薰，来这里找汤川学…准教授。”

正在近距离端详自己的是曾在梦中反复出现的，怀念到让人悲伤的，端正但尚有一丝孩子气的，汤川老师……

她拼命抑制着心底沸腾的欣喜和安慰，努力把话题延展到当下需要请教的案件上。

不是初次见面，是久别重逢了啊，老师。

内海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汤川学，在心底一个人默念着。

如果占据老师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影响实验进度的话，老师估计又会被教授联合会为难吧。

因为下定决心这一次要尽量避免给汤川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内海拿出多年积累的办案经验和培育出的直觉拼命推进着办案进程。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金手指这种东西啊……”

她瘫在铺满物证照片的办公桌上喃喃自语，被身后路过的弓削警官拿报告书狠狠地砸了下脑袋。

“新人也不要偷懒啊喂！刚从交通科转过来才破了几个案子就不行了？！”

虽然都是曾经亲自经手的案件，但时隔多年的记忆已然让许多案件细节和关键线索如隔了一层迷雾般晦暗不明，越是努力回想越是模糊不清，在几次尝试后内海就彻底放弃这不靠谱的前世记忆转而重振旗鼓从零开始，遇到想不明白的地方也尽量先依照现场线索在脑中反复推演可能性，不再像前世一样一遇到难案就冒冒失失地闯入帝都大学实验室。

其实现在回过头去细看，汤川老师从一开始就近似宠溺般包容着那个不成熟的自己啊。

别扭地为口头禅造成的误会道歉，嘴上抱怨却在自己每次叨扰的时候耐心倾听，研究室里默认属于她的咖啡色马克杯，放纵她在实验室里炒卖相不佳的青椒肉丝，整理案件模拟结果时深入浅出的讲解说明……

自己是真心喜爱着和那个人斗嘴聊天的时刻的，两人相处的片段是内海想储存进内心深处、无比珍视的宝物。

当前更为成熟稳重的重生版·内海薰，是怎么都还原不出以前那种活蹦乱跳的助手模样了。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吗……

她敏锐直觉到老师对她的态度也较前世产生了细微的不同，比如以前他会调趣自己不合逻辑的直觉，现在却越发看重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哪怕她闹了笑话也只是温和地纠正。

不知是不是受她行事风格变化的影响，有些事情的细节也同回忆里产生了一定差异：

弥生小姐申报的失踪案结案后，老师默默地把喜欢的饭团直接分给了她，然后轻抚着趴在桌上无法振作的自己说“内海君已经很努力了。”

在她故意装作中计引出田上升一杀人未遂的陷阱时，老师及时跟踪获取了房间信息并通知事先埋伏的同事们制服了被买通的罪犯，在她整理完走出门时带着担忧的神情敲了敲自己的额角。

菅原静子蓄意杀人骗财的阴谋在两人的积极配合中真相大白，阻止了峰村被灭口后警署推翻了濑户冬美的自杀认定，老师特地带着栗林助教来向自己真诚地致谢……

数次合作之中重温那不易被常人察觉的温柔，内海薰发现自己又一次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怪人伽利略。

但是自己只能给那个人带去麻烦和危险吧，如果这次能远远地守护着他，看他找到一个可以与之尽情探讨相对论的、情投意合的爱人，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她反复说服着自己。

“即使在逞强，我也希望能维系住我们之间的羁绊呀，老师……”

内海薰低沉的叹息不为人知地消散在嘈杂的警署办公室中。

- Chapter 2 End-